
流亡的顾城文 周璇零点的鬼
走路非常小心
它害怕摔跟头
变成了人
(星期一)
鬼是些好人
他们睡觉 醒了
就看布告 游泳
那么高的在水边站着
在地下游出一片金子
翻鱼 翻跟斗 吹哭过的酒瓶子
(星期二)
一只嬉笑的风筝
在梦里有时看它
现在沿着阳台的栏杆
它往下跌 鬼小心地下来
满走廊都是嘻嘻哈哈的
风筝——节选自顾城 《鬼进城》1992年12月 爱情过去,我们剩下了婚姻;革命过去,我们剩下了政治;诗过去了之后,我们剩下的是诗坛;一个精神的创造力过去了的时候,剩下的可以说是一具尸骸。浮士德说:“真美啊!你留下来吧,一切就消失了。” 这是顾城1987年出国后的访谈中的内容。
文革的时候顾城10岁,顾城曾经回忆道那天,看着北京西单、马相胡同、王府井等等原本熟悉路牌都已经改了,成了毛泽东思想大街、东方红大街、红卫兵万岁大街等。车上售票员只能把头伸出去,看站牌上贴的纸,然后道:“东方红大街到了。”但是乘客们却谁也弄不清这是到了哪。家还是原来的家,但是却是一个完全不知道的世界来临了,但这个事情又理所当然,几乎是每个人恐惧又希望的一件事。那个时代的人们原来的生活就像一页纸被翻了过去,永远也没有了,而且一下就是十年。那时的顾城梦想有一片土地,用土筑一个小城,城里种上土豆,可以背着弓箭在城上巡视,不时地向外边放几箭。这个梦20年后在新西兰的一座小岛上“实现”了。
时间到了1993年10月8日,顾城和妻子谢烨在新西兰奥克兰双双身亡,消息先是由外媒报道,国内新闻媒体反映最快的是天津的《今晚报》,在距顾城之死三天的10月11日的显著位置报道了这一消息。对于顾城和妻子的死在中国文学界一向没有定论,因为这其中有梦想,有毁灭,有爱情,有背叛,有阴谋,有凶杀,有事实,更有谜团。
有人说,爱情足以照亮生命。也有人说,生命可以照亮爱情。
爱情,曾是顾城、谢烨的第二太阳。顾城离开谢烨,哪怕片刻,都会六神无主。谢烨曾说过:“只要顾城在唱,我心里就有歌。”顾城喜欢唱歌。谢烨曾经在歌声中泣不成声,对友人说:“这样的生活真好。我真怕呀,有一天我失去了顾城怎么办?我不知道那样了我该怎样生活下去。”谁都没想到,这位不幸的妻子却言中了一场不幸的灾难。1993年10月8日,顾城在新西兰奥克兰的一座小岛上自己的住所,用斧头砍死了妻子,然后自杀。终年37岁。
曾几何时,在没有自由的时候,顾城获得了精神,在没有精神的年代,顾城起码保存了真诚。因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,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,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。我崇敬顾城向往自由的精神和灵魂。他有种唐吉诃德似的意念,像小孩子,老向着心中所想的地方高喊前进。我想顾城是极端的躯体中藏着极致的灵魂,如若最后灵魂没有了,拿躯体又有何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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